第(2/3)页 偏安东南的宋朝简直四面风雨飘摇,进入了一个或杀人祭鬼、或杀身修行,行事极其疯狂的时代。官府诸方追寻之后,发现有一门名为“北法”的邪术流传,教授“杀人而死,可以得神”的教义,散播利用尸体求财或利用尸体修炼的方术,最后流传到了各地,导致灾异横行。 对于这种情况,除了当时正统的道儒两派坚决反对以外,汉传佛教本身也是极力排斥这类妖术。在宋理宗淳佑年间的多次征召下,三教终于选派高僧、真人、大儒,于癸卯日会聚峨眉山金顶说法,号曰“金顶之盟”。 三教之人分别为:征召婺州大儒何基,以其为朱熹再传弟子,深研《近思录》,时隐北山讲学,三返诏命乃起;敕召临安灵隐寺痴绝道冲禅师,其为临济宗尊宿,淳佑四年曾受诏住持灵隐,以“激扬宗风、破迷显正”闻名,时方退居金陵,得诏即携弟子净慈简翁西上;遣使至青城山丈人观,征召太乙火府派杨耕常真人,其淳佑间曾于杭州苏堤祈雨有功,得赐“清隐”之号,善太乙雷法,能驱邪禳灾。 “袁兄,莫非这个婺州大儒何基,就是你口中的‘值符九星’之人?可这才是青白紫三教会盟,是不是少了一个颜色?” 袁承志忽然起身,踱到窗前,手背在身后,望着殿外竹影来回走了两步,才继续说道。 “江掌门,这便是你了解到的四教故事,对吗?可你是否知道此事并非先例,之所以三教之盟能如此顺利进行,靠的就是早在此事之前,就有相同的事情发生。” 江闻犹豫着想起了什么事情,连忙说道: “你指的是前宋朝天禧二年六月,京师民讹言帽妖至自西京,官府召集一百二十七名武林高手,最终悉数丧命之事吗?” 那半张只要展开便觉血雾弥漫,由宋真宗诏设祭醮禳祷、私下绘制的《殊魁一百二十七图赞》,如今还藏在江闻的手中,他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惊讶之处。 只不过他确实发现,自己先前想漏了一些东西。 江闻最早的思路,都将这件事看作是一次皇命之下的偶然。可佛道两家尚且好说,毕竟都是化外之人,再大的身份只在老君佛祖那边好使,皇帝一纸诏令都来了,自然能够使唤得动。 但儒门就不一样了。 儒门真正的头面人物,除了少数大儒潜心索隐训诂、深居名川书院,大部分都在官场中有着一席之地,有的甚至身居宰辅之职,最是把子不语怪力乱神挂在嘴边,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皇帝说动,和他们眼中的那些个神棍们凑一桌? 除非……儒门本来就有这么一帮人?! “正是如此!” 袁承志猛地一拍茶案,这次却用了巧劲,只震得两只茶碗轻轻相撞,发出清脆的回响。 “早在徽宗宣和二年,潜心修炼的教主道君皇帝就忧心各地异事发生,曾诏令诸多文武官员,馆选出九名通晓阴阳五行、太玄甲子、风水堪舆等术数之官员以备查用,并在昭文馆、集贤院、史馆三馆外另设璇玑阁,众人皆封为秘阁官。” “后经靖康之难诸多沉浮,璇玑阁秘阁官虽仍在官职之列,却被视为皇府内侍之属,常在此列的九人不堪其扰,便以北斗辅弼九星为序,奇门遁甲九星为名,从事暗中行事。” 江闻旋即追问道。 “袁兄,依你所说这儒门之人,早在宋徽宗底下就有此官职,那到底做过什么事情呢?” 袁承志此时端起茶碗却未饮,拇指抵着碗底轻轻摩挲,闷声说道。 “‘值符九星’所做的事情,就连起居注也未曾记载,历代璇玑阁秘阁官也并未署名,我也隐约只能查到到几人的姓名——” “譬如徽宗年间的初代璇玑阁阁首,乃是修《万寿道藏》的福州太守黄裳;孝宗年间的璇玑阁阁首,乃是先儒朱子紫阳先生,时任秘阁修撰的辛稼轩也同在此列……” 江闻顿时肃然起敬。 这璇玑阁由于帮皇帝干的私活,不怎么被人待见,因此出门在外往往以外号相称,久而久之就变成了“值符九星”这样的一群神秘人,而他们的经历也同样曲折离奇。 第(2/3)页